儿童白癜风公益活动感谢不正经的自己
感谢不正经的自己
张云鹏
有时候莫名其妙的想,当我们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的时候,是不是恰恰也是离上苍的旨意最远的时候。我们处心积虑的抉择是不是一定比上苍顺其自然的安排更容易让人觅得幸福的踪迹?如此,关于人生,我们是不是犯了一个南辕北辙的错误。
当然,我才二十几岁,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出这些问题的答案。因为有些问题不是靠智力解决的,即使遇到智慧的人指点迷津也不行,只有靠经历。
最近我的老同学智超搬到我这边住了。一整天,我们俩都腻歪在一起。他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爱讲故事。我顺便把他给我讲的故事都记录下来,作为时光对我额外馈赠。恰好,昨天智超又给我讲了一个,今天万幸上午不用去上班,于是有了把故事写下来的冲动。不过,我得说清楚,智超再三叮嘱我,说这是事实,当事人还在世。
事情发生在汝州龙山。
传说当地本来没有山。有个大财主,金银珠宝无数,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少钱。既然大家都不知道他有多少钱,于是就开始猜测,讨论来讨论去也没有讨论出来个结果。后来财主出来说话了:我的金银珠宝,就是上天派两条龙下来拉,也得累死。,这话说的太狂妄了,被玉皇大帝知道了,一个小小的财主如何这般不知道天高地厚?于是真的派了两条巨龙下来拉,两条龙辛辛苦苦拉了一夜,果然把财主的金银珠宝拉的一干二净。不过,龙真的累死了一条!
龙死后,身躯盘踞在境内,慢慢幻化成一座大山,这山就叫做龙山。
当然,这件事只是一个传说,至于真假,读者心知肚明。我只是通过这个故事交代一下故事的发生 地。稍嫌啰嗦,读者切勿见怪。
言归正传。智超的外公就是汝州龙山人,当地有名的大地主。据智超说,他外公的父亲在世的时候,良田万亩,金银百箱。传到他外公这一代,算是家门不幸,外公吃喝嫖*抽大烟,所有的财产都被典当出去变成了温柔乡的美梦,变成了烟枪上的一缕缕青烟。外公终于身无分文。
就在这个当儿,新中国成立了,外公是当地首屈一指的大地主,当然会受到揭发。当士兵们怒气冲冲的闯进外公家的时候,他的外公正美美的躺在床上抽大烟呢!看到有人闯了近来,不紧不慢的收拾起烟枪,恭恭敬敬的请他们坐下,慢条斯理的给每一个人倒上一杯茶水。
你是地主?他们问。
我像地主吗?他说。
你有多少土地
一分也没有
你有多少钱?
一柄破烟枪,要的话你们拿去。
这么说,你是贫民呀他们和颜悦色的说。
于是,这件事以皆大欢喜的方式结束。智超的外公划成份的时候划成了贫农,本来倾家荡产了,竟然又重新分了几块田。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妙,巧妙到让人不得不怀着一颗感恩的心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如果不是当初的不务正业,如果不是当初的家产败尽,智超的外公恐怕性命难以保全。万亩良田,金银百箱,这些东西跟生命比起来根本分文不值。
这让人想起了余华《活着》里面的主人翁富贵,同样也是因为家财败尽而得以保全性命。得了富贵家产的龙二被拉出去枪决的时候喊着:富贵呀,这一枪是我替你受的啊!。当初看完这本书并没有特殊的感受,后来慢慢觉得富贵这个名字充满了象征意味。一个人拥有无数财富未必是真正的富贵,甚至可能会因此而招来杀身之祸;同样,一个过着普普通通生活的平凡人,只要家庭和睦,没有衣食住行时的捉襟见肘,未必不是真的富贵。
生活是不是真的充满血腥味,人生是不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场?当然不是。如果你愿意,每个人都能从生命的本真里得以救赎。
如果人生是一列不断向前方行驶的火车,中途停不下来,我只想成为一个中途逃车的人。所有火热的洪流,突然在身边拐了一个弯,还我一个风平浪静的港湾。
念小学的时候,村里有个小姑娘跟我同一班级。小姑娘腿脚不好,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让人看着特别心疼。村小学离我们村不算远,五百米的样子吧,有一次上语文课我忘记了带作业本,语文老师让我回家去拿,十分钟我跑了一个来回,这当然是对一个健全人来说的。于那个小姑娘,这段距离便是从地狱到达天堂,艰辛可想而知。
后来,听大人们说姑娘是小儿麻癖,终身残疾。姑娘在我念初中的那一年学会了骑自行车,当然,动作看上去是那样的笨拙可笑。不过,谁有资格去嘲笑她呢?与她相比,我们唯一的资本竟是上苍的恩赐,而这真的足以支撑起我们的自信么?她每天像我们一样骑着自行车到几公里外的中学去念书,成绩挺不错。
这几年,我一直在外漂泊,老家的事情了解的越来越少。去年春节回家,母亲对我说:你还记得圆圆不?就是那个腿一瘸一拐的丫头。记得呀,当初我们在一个班级念小学我说。人家现在考上研究生了,全村第一个考上研究生的女孩子。母亲边说边赞叹。
我愕然。真的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女孩子竟然考上了研究生。但是,这件事就发生在身边,而且出自母亲之口,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
对于圆圆来说,上帝关闭了一扇门后,果然又给她打开了一扇窗。忘却命运的不公,她看到了和别人一样的天空,她的脚在泥泞的土地上留下不规则的足迹,而我相信那是这个世界最美的风景。任何时候,彼岸都只有一步之遥,穿越迷障,便是晴空,了悟人生,自己便是佛陀。
人生本无乡,心安即是家。想想这半年来我究竟是在做什么,无非一个玩字。从煤矿玩到救护大队,从救护大队玩到郑州,似乎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要挣许多钱,要做许多事情,甚至不曾想过要娶妻生子,赡养父母。青春于我就像一场穿越风花雪月的旅行,走到哪儿算哪。有时候一觉醒来,自己问自己,我这是在哪?,在江湖,一个人的江湖。自问自答,然后独自发笑。随遇而安的漂泊,哪里都是家,哪里都有梦,故土与他乡又有什么区别?
刚刚主任打来:下周三旅游你去不去?,去呀,怎么不去?我答。自费呦,可不是公司报销路费。,那也去。
我不是热爱旅行的文艺青年,似乎对旅行也没有多少期待。我所在意的是旅行的路上有没有遇到有故事的人,有没有一场毫无准备的邂逅让人回味。若非如此,即使走遍千山万水,看尽沧海桑田,并不比一个邮差强多少。
奥斯特洛夫斯基说:人生可能燃烧,也可能腐朽,我觉得把这句话改成生活可能燃烧,也可能腐朽反而更好。他强调的是人生的价值,我说的是生活的意义。因为最终都要腐朽,何不让过程变的多姿多彩一点呢?
我这样说,无非是因为,我既没有万贯家产压在肩上,也不用像圆圆那样,只有很努力才能看到和别人一样的风景。我的幸福来的太过简单,简单到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不正经。
去看花,去看海,骑着自行车去远行,带着诗带着梦想去漂泊。当过矿工,发表过文章,脱去外衣,健美的肌肉让人啧啧称赞,拿起笔来,写上几段文字也可陶冶情操。
有那么一刻,对生命感激的痛哭流涕。它总是让我在不期然的遇见某一人,听他讲故事,从而获得精神上的升华。如果这是上苍对不正经的我特意的恩赐,我无以为报。只好把这些故事写下来,让上苍的智慧得以启迪更多的人。